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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京上班族宮津大輔 死薪水攢進上億名畫   文/李莘于    

 

什麼人的家裡,能坐擁奈良美智親手繪製的日式拉門、草間彌生的全身鏡、丹麥知名藝術家歐拉佛艾里亞森(Olafur Eliasson)為其特製的光影燈具?      

 

宮津大輔,一位年收入不到新台幣100萬元,每天「朝五晚九」搭車通勤的東京上班族,卻與這些世界級大師成為莫逆。他蒐藏了300多件當代藝術作品,連住家(裝潢設計)、甚至身體(刺青),都成為他放置藝術的「載體」。      

 

重點是,17年來,靠著薪水維持這份愛好,未曾間斷;至今,出售的作品件數:0。他握有許多博物館等級的極品,只要隨便釋出一件,都不用辛苦度日。但「每一件作品對我來說都是與藝術家的共同回憶,不能賣。」      

 

即使到了今天,手上的藝術品身價已經在三億日圓以上(約合新台幣一億元),以他當初投資的原始價格,這些藝術品的身價上漲了數十倍。即使如此,他還是樂於當一個上班族,運用自己的薪水和獨到的眼光買畫。      

 

藝譔堂國際策展藝術公司執行長羅健毓表示,「他的眼光獨到,被他蒐藏的藝術家,後來沒有不紅的。就像當今日本藝術界的市場風向球。」      

 

宮津對於這個評論謙虛表示,並非自己眼光好。「是因為我不有錢,所以特別關注新銳藝術家的潛力,在別人還沒發現前先下手。」宮津手裡的奈良美智、蔡國強這些國內熟知的藝術家,都是他十多年前慧眼識英雄入手的作品,如今身價早不可同日而語。      

 

一幅裱在原色木框裡,草間彌生1953年的作品。泛黃底紙上,浮著無數的黑色墨點,構圖極簡,但每個點彷彿都會蠕動。這幅畫約五十萬日圓,當時31歲的宮津,事業才剛起步,最後是咬牙投入兩季的績效獎金,分期付款才購得。負擔不起,為何堅持要擁有?宮津笑說:「就像你看到心儀已久的女生,會心想:『如果能跟她朝夕相處,那該有多好!』」草間的作品對他而言,就有這種像「初戀」一樣的吸引力。      

 

除了草間,他的蒐藏中最受矚目的就是奈良美智。「當初奈良的作品,不到一萬日圓,現在卻是上萬美元都買不到。」前後差距一百倍。不僅蒐藏,宮津的風格幾乎都會和藝術家成為好朋友,以奈良美智來說,就專門為宮津住家繪製拉門。「這個拉門,我等了13年。」早期藝術環境並不蓬勃,藏家、藝廊、藝術家都一樣艱困,但也因此,他與這些藝術家、經紀人培養了某種革命情感。      

 

而蔡國強作品,也是宮津大輔在中國當代藝術風潮席捲全球前就入手。「蔡國強去紐約發展前曾在日本住了十年,但當時收他作品的只有東京美術館、世田谷美術館和我。」為何看上蔡?「他做的事和別人不一樣。作品結合中國的哲學和現代思想,提供我前所未有的觀點看中國和世界。」      

 

不以營利為目的,反而讓宮津在面對藝術品時心思澄明,「用投資的心態來思考,往往失敗。人很脆弱,總是聽信外界的評論,而不信自己的眼光。其實對自己誠實,就是成功的捷徑!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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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藏和自己同一時代的、成長中的藝術家作品,意味著將有一段歲月,你和它聯繫在一起,這比金錢更寶貴,這些作品就像你的日記。  

 

越來越多人意識到,收藏不是富人的遊戲,普通上班族也可以用有限的錢購買更多藏品。  

 

職員出身的宮津大輔就是這樣一個成功的案例。這位日本藏家從1994年至今,購買了超過300件當代藝術作品,涉及繪畫、裝置、觀念藝術等豐富類型。宮津大輔的收藏先後在多地展出,包括東京歌劇院畫廊和韓國首爾的大林當代美術館等。  

 

「工薪族收藏」的概念並非宮津大輔首創。美國著名「工薪族收藏家」赫伯與多樂茜夫婦在50年間收藏了幾千件極簡主義為主的當代藝術品,這些作品最後被捐贈給華盛頓某個現代畫廊。宮津大輔形容他們為「英雄收藏家」,並渴望成為這樣的人。  

 

宮津大輔把收藏當代藝術作品視為了解藝術深層意義的捷徑,最讓他得意的一點是他在這些藝術家成名前就慧眼識珠,比如草間彌生、蔡國強、奈良美智等如今已經炙手可熱的藝術家。  

 

他對當代藝術的熱情始於安迪沃霍爾。在那之前,他了解的日本傳統藝術的主題通常都是美麗的女人、花鳥魚蟲或者是風景,雅致非凡。當青年宮津大輔突然看到安迪沃霍爾的罐頭、夢露,眼界大開,尤其是死刑電椅,讓他有「一股排山倒海的強烈存在感」。他開始思考:什麼是藝術?藝術不美也可以嗎?  

 

當他在美術館見到日本本土藝術家草間彌生的作品時,產生了強烈的收藏慾望,腦海浮現電影《2001太空漫遊》里男主角被吸入星門的場景:「非買不可!一定要帶回家徹底研究!」  

 

「我是個囊中羞澀的收藏家,所以我大多數藏品的購買價格都在10萬日元左右。」宮津大輔說。1994年,網絡還沒像現在這麼普及,他通過一個個電話,找到代理草間彌生的畫廊。「我被其中一幅裝裱著未上漆原色木框、畫滿圓點的繪圖作品深深吸引。上頭每一顆小圓點都像活著一般,栩栩如生、活靈活現。」宮津大輔咬咬牙,買下這幅售價為50萬日元的作品。  

 

購買草間彌生的作品讓宮津大輔成為了真正的藏家。他說,買不買藝術,取決於第一件藏品買得順不順心,以及它日後是否依舊具有價值。他身邊的藏家,「大多數是買過一次,之後就會如洪水決堤般,繼續買個不停」。  

 

在那之後,他又看中草間彌生1965年《無窮網》系列中一幅大幅繪畫。這幅畫當時價值65000美元,比他一年工資的總收入還多。為了買這畫,他不得不在晚上做兼職存錢。  

 

接下來的幾年裡,宮津大輔所擁有的草間彌生的作品就達到了10件,作品年代從1950年代跨越至1970年代。《無窮網》在1998年甚至出借給了草間彌生舉辦首個回顧展,所以後來草間彌生為他的收藏自傳作序。  

 

奈良美智為他畫門扇,草間彌生為他設計鏡子。「在收藏道路上,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不要放棄,某些人某些方法會幫你解決。」宮津大輔告訴我。21年來,除了生活費、房貸、學費等必須的支出外,他的錢全用在藝術品收藏上了。他以住宅申請分期付款,是低利率的通融資金,以便購買更多作品。  

 

比起赫伯夫婦,宮津大輔的藏品數量還有很大一段距離,但他的故事更受中國藝術界歡迎,除了地域的接近性,更重要的是他經常出席大陸、香港、台灣的藝術活動,逛美術館和畫廊,自己去發現藝術作品,尤其是近年關注中國年輕藝術家的作品。我經常會在各種場合碰見他在與畫廊應酬。  

 

1999年,他提出「夢想之屋」計劃,由他與法國裝置藝術家多米尼克岡薩雷斯弗斯特合作。「夢想之屋」同時也是他與太太居住的房子,外牆顏色有著紅白藍基調,屋內每個角落都能見到宮津大輔收藏並熟識的藝術家的痕跡——韓國藝術家鄭然斗操刀壁紙設計,島袋道浩負責庭院設計,以及小澤剛的裝置藝術、奈良美智的門扇、草間彌生的鏡子…他坦言,一邊收藏一邊上班是非常辛苦的。支撐他收藏的動力,不是想到這些藝術家是否會成名,而是希望能夠結識越來越多年輕有才華的藝術家。

 

「我喜歡畢卡索、梵谷,可他們已經不在了。反過來,如果我收藏同年代成長的藝術家作品,買回家以後,我覺得有一段歲月可能和這個作品聯繫在一起。這比金錢更寶貴,可以把這些畫當成自己的日記。」   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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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對新藏家有什麼建議嗎?  

 

宮津大輔:當你決定要收藏一件新作品,你可以想想,一件偉大的藝術品總能拓展我們的藝術觀點,又是你的藝術意識的一場小冒險。收藏當代藝術品是深入理解我們這個世界的捷徑,也豐富了生活。  

 

這幾年你的風格有無變化?  

宮津大輔:我的風格和收藏態度在美妙的藝術品中,現在且永遠都不會變。  

 

參加了哪些有意思的活動嗎?  

宮津大輔:我非常關注亞洲當代藝術,去年我對台灣藝術家袁廣鳴在台北的個展「不舒適的明日」印象深刻。還有第十屆上海雙年展,特別是台灣年輕藝術家余政達的迷你舞台劇錄像。(註:這個錄像諷刺了藝術行業的一些流行現象,比如藝術家同時也是策展人和收藏家,藝術市場上的不實買賣,宮津大輔本人也參與了演出。)  

 

最近看中的作品是?  

宮津大輔:最近我從菲律賓的MABINI畫廊里獲得了菲律賓藝術家 Kiri Dalena、Poklong Anading的影像作品,還收藏了印尼藝術家Ade Darmawan的視頻作品。  

 

你最看好哪位收藏家?  

宮津大輔:這問題對我來說很困難。美國的赫伯夫婦是我的偶像之一,但我們之間有很大差異,他們幾乎是直接從藝術家手中買藝術品,但我只從畫廊買。印尼收藏家Melani Setiawan就像我的姐姐,我很喜歡我的中國朋友像包一峰(霖傑公關公司總經理)和 David & Kelly的收藏風格。  

 

你的收藏哪些升值比較快?  

宮津大輔:我總是為藝術品瘋狂。我拚命地在尋找一些好的方法,來為那些偉大的作品埋單。我對升值話題不甚在意,我從沒賣過我的藏品,大概也不會這樣做。如果一定要說,草間彌生、奈良美智和蔡國強的作價格仍在大幅度上升。  

 

請介紹一些目前你關注的中國藝術家?  

宮津大輔:陸春生、陳天灼、陶輝,他們都很年輕,但很有潛力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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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藏十問:    

 

1、收藏預估心理價位?

自己工資能承受的價格。

 

2、平生第一件購買的作品?    

草間彌生的《無限的點》。

 

3、最欣賞的藏家?

草間彌生。

 

4、收藏種類?    

當代藝術品、錄像和新媒體。    

 

5、收藏的最貴的作品?

1996年買到草間彌生創作於1965年的《無窮網》(InfinityNet),這幅畫當時的價格比我一年的工資總和還多。    

 

6、推薦的中國藝術家?

曹斐和楊福東。

 

7、投資建議?    

收藏從年輕藝術家開始,價格相對便宜。    

 

8、收藏家的使命?    

應該對藝術品給予很好的保存。    

 

9、有沒有想過自己要成為藝術家?    

沒有。    

 

10、購買管道?    

100%從畫廊購買。

 

欲進一步了解或參觀、投資藝術品,請來電洽詢0905323712或來信char690806@gmail.co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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